干涸的血迹在烈日下龟裂,像一张张狰狞的蛛网,而新流的血仍从尚未死透的伤者身上渗出,汇入早已凝固的暗红泥泞。

        几只野狗在尸堆间穿梭,撕咬着柔软的腹部,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。

        张辽站在高处,铁甲破碎,刀早已卷刃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的亲兵十不存一,活下来的也大多断臂残腿,倚靠着折断的旗帜喘息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将军……我们赢了……”一名校尉嘶哑道,声音里没有喜悦,只有麻木。

        张辽没有回答。他望向远方——那里,刘虞的帅旗已被踩进血泥,公孙度的辽东军溃逃时丢弃的辎重仍在燃烧,黑烟滚滚,遮蔽了半边天空。

        赢了吗?

        风,忽然大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腐臭与血腥被卷起,扑进每个人的鼻腔。

        有人因为力竭开始呕吐,有人庆幸胜利跪地祈祷,更多的人只是沉默地站着呼吸着空气,感受着还活在世上的感觉,但仿佛灵魂早已被这场战争吞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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