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一早,雷杰背着背包,来到县城汽车站。站里很热闹,背着行李的村民、推着小车的商贩、带着孩子的妇女,挤在售票窗口前。他买了一张去风岭镇的车票,票价十五元,发车时间是早上八点半。
八点半,雷杰登上了前往风岭的中巴车。车子很旧,车身掉了漆,窗户上贴着发黄的广告,座位上沾着污渍。他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,旁边是一个背着柴火的老人,身上带着泥土的味道。
“小伙子,你去风岭干啥?”老人看了看雷杰的背包,好奇地问。
“我去风岭工作。”雷杰笑着说。
“工作?”老人叹了口气,“风岭那地方,不好待啊。矿山把庄稼都污染了,补偿款也拿不到,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,只剩下我们这些老人。”
雷杰心里一沉,连忙问:“大爷,您是风岭哪个村的?矿山怎么污染庄稼了?”
“我是李家村的,”老人说,“我们村旁边就是兴盛矿业的矿场,每天都在炸山,灰尘把庄稼都盖满了,种的玉米都长不高,收的粮食根本不能吃。我们去找矿场,他们说‘这是正常污染,跟我们没关系’;去找镇政府,他们说‘矿场是县里引进的项目,我们管不了’。唉,苦啊。”
雷杰默默记在心里,又问:“那补偿款呢?矿场占了你们的地,没给补偿吗?”
“给了,但是被村干部扣了一半,”老人压低声音,左右看了看,“我们村的村支书,跟矿场老板是拜把子兄弟,补偿款下来,他先扣一半,剩下的才分给我们,我们敢怒不敢言啊。”
中巴车在山路上颠簸着,雷杰看着窗外的风景——路两旁是光秃秃的山,山上的树被砍了,露出褐色的泥土;山下是一片片枯黄的庄稼地,看不到一点绿色。他心里沉甸甸的,风岭的问题,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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