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机们看了他一眼,胡茬司机警惕地问:“你不是本地的吧?连龙哥都不知道?他是刘富贵的小舅子,手里有十几辆卡车,垄断了兴盛矿的运输业务。谁要是敢抢他的活儿,要么车被砸,要么人被打。”
雷杰点点头,没再多问,心里却记下了“龙哥”这个名字——又是一条线索,刘富贵不仅控制矿山,还垄断了运输,形成了完整的利益链。
逛到上午十点,早市渐渐散了。雷杰骑着自行车,往矿山方向走。沿途的路边,能看到不少废弃的矿渣堆,风一吹,扬起漫天灰尘,呛得人直咳嗽。偶尔能看到几个捡矿渣的老人,佝偻着身子,在矿渣堆里翻找能卖钱的废铁。
走到一个岔路口,看到路边有一家小酒馆——“老李酒馆”,门面不大,门口挂着一块褪色的红布,上面写着“散酒、炒菜”。雷杰停下车,走了进去。
酒馆里光线昏暗,烟雾缭绕,空气中混杂着酒精味、油烟味和汗味。几张油腻的桌子旁,坐了几个矿工,正喝着散装白酒,吃着花生米,大声聊天。雷杰找了个角落的桌子坐下,喊了一声:“老板,来半斤散酒,一碟花生米,一盘炒土豆丝。”
“好嘞!”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,系着围裙,手里拿着炒勺,从后厨探出头来。
酒很快端了上来,是用玻璃瓶装的,标签上写着“高度白酒”,酒精度数60度。雷杰倒了一杯,抿了一口,辛辣的酒液滑过喉咙,呛得他咳嗽了几声。
“兄弟,第一次来?”邻桌的老矿工看到他这副模样,笑着问。老矿工脸上沾满了煤灰,只有眼睛和牙齿是白的,手上的老茧厚得像树皮,指缝里嵌着洗不掉的黑灰。
“是啊,”雷杰放下酒杯,“刚从外地来,想在矿上找点活儿干,听说这里工资高。”
“高个屁!”老矿工啐了一口,“表面上一个月五千,实际上每个月都要扣‘安全费’‘管理费’,最后能拿到手的,也就三千块。而且矿上的安全措施差得很,上个月还有个矿工被石头砸了腿,刘富贵只给了两千块,就让他滚蛋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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