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又如何知道这个被他埋葬在记忆最深处的名字?

        突如起来的不确定性,让恐惧陡然而生,打翻了一切思路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本能地想要维持那副憨厚、忠诚,甚至有些愚钝、软弱的伪装。

        这是他几十年来无往不利的武器,是他从一个不名一文的混混,爬到权倾朝野的九千岁所依赖的最重要依仗。

        魏忠贤缓缓抬头,一瞬间,额头渗出的鲜血,便顺着他那张沟壑纵横的老脸,缓缓滑下。

        鲜血与眼泪鼻涕混在一起,显得狼狈不堪,格外可笑与滑稽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陛……陛下……老奴有罪,老奴有罪啊!如今唯望能乞骸骨,还望看在老奴伺候了先帝一场的情分上,网开一面啊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他哭嚎着,再度用力磕头求免,嘴里不断重复着,“求求陛下大发慈悲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朱由检面无表情地看着地上那颗不断叩首的头颅,眼神里没有波澜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没有再说话,只是端起周钰为他重新沏好的热茶。

        午后的阳光透过格窗,在大殿的金砖上投下斑驳的光影,空气中浮动着细小的尘埃,一切都显得那么静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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