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种毫无预兆,毫无反抗余地,瞬间就会失去一切根基,被打落尘埃,万劫不复的极致恐怖,让张云帆只觉得脚下坚实的地面骤然消失,整个人正以无可挽回之势坠向冰冷黑暗的深渊,彻骨的寒意冻结了四肢百骸,连心跳都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冰手狠狠攥住。

        壮汉卓立群见张云帆脸色变幻不定,眼神时而锐利时而涣散,身体紧绷如拉满的弓弦,愣在那里半天没有动静。

        那副心神剧震的模样,他自然也能推测张云帆此刻在想什么。

        毕竟,类似的情况,他也见过许多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谁让自己有那么一个行事卑劣,总不干人事的弟弟呢?

        卓立群眼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与了然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呵呵,看来道友不善饮酒,那也没有关系,”卓立群的声音依旧洪亮,但那份爽朗之下,似乎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,疏离感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就自己喝了。”说着,动作没有丝毫停顿,仿佛刚才的邀请从未发生,他再次仰起那覆盖着短硬胡茬的下巴,喉结有力地滚动着,将手中那散发着浓烈酒气的粗陶酒罐高高举起,琥珀色的酒液如同小型瀑布般倾泻而下,不少酒水甚至顺着他的嘴角,胡须肆意流淌,浸湿了胸前的粗布衣襟。

        他行事作风跟刚才一般无二,那股子睥睨豪情,不拘小节的劲儿,豪爽得简直让人觉得,若再对他抱有任何阴暗的揣测,反倒是自己心胸太过狭隘,心思太过阴暗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而且,张云帆能明显地感觉到,就在卓立群收回酒碗,自顾痛饮的瞬间,对方那浓眉之下,明亮如星的眼眸中,飞快地掠过一丝极淡,却又无比清晰的失望。那并非刻意的轻视,更像是一种原来不过如此的了然,一种对预期落空的轻微叹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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